藤井杏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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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psycho-pass】【官方小说翻译】ppss3恩仇的彼方 第八章

翻:杏子 校:

请勿转出lofter


第八章,名为过去的恶灵

 

那天晚上,丹金难以入睡,趴在床上沉思。

房间被皎洁的月光填满,静得像水底一样。

今天从早上起就发生了很多事。真漫长的一天。

丹金满脑子都是狡啮的样子。满身鲜血的狡啮,训斥她的狡啮。

没错,还有笑着的狡啮。那是在他和弗雷德丽卡初次见面的时候。他若无其事地说:

——是追兵吗?

他为什么要那么说?

——是要杀了我? 还是要逮捕我?

他有什么头绪吗,也许是这样吧。

弗雷德丽卡说了:“逃亡执行官,狡啮慎也。”

丹金不太清楚什么是执行官,但总之狡啮就是那个,而且似乎还是个”名人”。那个自称从日本来的漂亮女人还说:

“处理和逮捕,不是我的工作。”

换句话说,那些都是理应采取的措施。至少在日本,不,在“西比拉系统”的“和平”之下,狡啮是罪人。所以他才逃到了这里。

逃离什么?罪恶吗?他真的能逃离这些东西吗?

应该是逃不掉的吧,他自己也知道。狡啮说过,背负的罪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,这回答了丹金的问题。

也许她当时的问题,非常迟钝、非常残忍。

狡啮的那把枪,应该和他的罪行有关。

丹金知道狡啮用过它。这就是她询问他的原因。

他回答了丹金,并且真诚地告诉了她真相。丹金这么认为。

现在,他在这里。在异国的天空下。然后与丹金在同一个屋檐下。现在他应该躺在被佛陀包围的房间里,休息受伤疲惫的身体。他已经睡了吗?睡得着吗?

丹金希望这座老房子能成为不断逃跑的他最后的落脚点。

哪儿也不去,就在这里生活。丹金也会一起。

在这么短的时间里,狡啮在丹金心中已经变得非常重要,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。

这是个缥缈的梦想吗?

丹金同样决定在父亲选择的这个国家生活下去。这是她凭借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选择。

而狡啮,也应该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。

啊,不过,不过丹金知道——

父亲做出的选择,其实是他被驱逐出境后的有限选项之一。

日本弃民就是指流放者。父亲也被赶出了日本。这不是什么不幸的事故,而是由“西比拉系统”暗中裁决和筛选决定的,言外的处罚。

和狡啮一样,这和他实际上是否扣动了扳机没有关系。在西比拉看来,父亲也是个罪人。

丹金趴着向上看,可以看到窗边的桌子。月光下烛台细长的影子,仿佛笔直地指着桌上孤零零的文库本。

父亲喜欢的书《恩仇的彼方》 ,主角是一个没用的罪人。

这本书丹金才读到了开始阶段。虽然她一点也无法和主人公市九郎共情,但她很在意他的下场。这种感觉,比今天早上强多了。

那本书哪点吸引了父亲?

当父亲在蜡烛微弱的光线中反复翻看这本书时,他会是怎样的心情?

 

与此同时,狡啮也辗转反侧。

脖子周围有不协调的感觉。虽然绷带下的伤口暂时止住血了,但痊愈还需要一段时间。血淋淋的衬衫也已经换了下来。

不过,挂在脖子上的狗牌还是老样子。尽管用水大致洗了一下,还是感觉有股血腥。虽然是不合理的感觉,但应该还会纠缠一阵子。

每当受伤,又再受伤时,不论愿意与否,他都会不受控制地想到过去。

所做过的每一件事,都会从本己锁住的忘却暗影中爬出来,试图抓住他。

那个感触至今还清晰地留在右手上。

狡啮抛弃一切,不断追逐那个男人。最后到达了一个让人误以为是天堂的地方。冷风吹拂着麦穗,金黄色的平原无边无际。夜晚即将到来,永远的黑暗。在那样世界与世界切换的刹那,狡啮抓住了应该复仇的怨敌。

紧握的枪把可靠而无情。他用枪口摸索着仿佛在黑暗中发出光芒的白色头发的深处,抵住了后脑勺的薄肉。扳机并不重。至少在那个瞬间不重。

那一声枪响,即使不能说是祝福,也应该带来了安宁。

结束了。一切都——。

他伸张了正义。狡啮想。

但是,今夜,他沐浴在月光下的右手抑制不住地战栗。

 

第二天早上天气晴朗。

挂在餐厅窗外的晾衣绳上,晾满了狡啮的衣服。沾满鲜血的东西自不必说,似乎连当时他手头的衣服也一并洗了。

今天早上丹金换上了运动服。她虽然喜欢起袜*,但行动总会受限。

*译注:起袜,kira,不丹女性的传统服饰。下文的够,gho为男性的服饰。

另一边,狡啮穿着从金连舅舅那里借来的传统服饰——够。从及膝的上衣下摆露出的双腿被黑色紧身裤包裹。这是这个国家男人的固定风格。但是,没想到会这么合适。

“真好”丹金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手,探出身子。“好适合你啊,狡啮。”

“……别说这些了,要开始练习了。”

狡啮面不改色地说。他完全可以高兴或者害羞呀。

“好!”

那天的对练丹金更加有干劲了。她徒手格斗的基础一直被打的很牢固。

虽说经验尚浅,但丹金也不同于刚开始的时候。她学会了即使在的对抗中被对方打倒,也可以通过反击技抓住对方的脚踝将其拉倒。

像这样把关节控制到极限,心情就会舒适到快要发抖。就像华丽地跳完一曲舞蹈一样,充满了满足感。

不过,这种情况极为罕见,一般都会被轻易回击。丹金从背后上臂锁,哪怕感觉已经稳如泰山了,但下一瞬间就会天旋地转。

即使被摔在地上,她的受身*也很完美。

*译注:指格斗中保护自身的技巧

不过唯独会反射性地闭上眼睛这个习惯到现在也还没有改掉。小心翼翼地睁开紧闭的双眼,眼前就是狡啮的拳头。在最后一击前停下了。

不甘心。这样的情节已经重复了多少次了。

但是,下次一定要赢过你。

不论多少次她都会这么发誓。丹金回瞪着对手以不合理的强度压过来的拳头。她绝对不示弱。瞪着他用眼神说,下次一定会打倒你。

这时,传来了开门的声音。

“早上好。”

狡啮的气势一下子应声放松了。

丹金也朝那个声音的方向看去。

弗雷德丽卡站在大门前。昨晚她也住在这里。好像现在终于起来了。看似完美无缺的人,或许私下里也有散漫的地方。

“这身衣服倒是很适合你……”弗雷德丽卡微微歪了歪头。“但你打算永居这里吗?”

“什么?”

狡啮发出声音,似乎很吃惊。

丹金也吃了一惊,悄悄起身,注视着狡啮的表情。

他为什么会惊讶呢?是因为有人对他说了意想不到的话吗?或者,莫非——

“……嗯,说不定也不错。”

狡啮轻笑着回答。他用玩笑糊弄的说法,让丹金有点失望。

弗雷德里卡似乎也有点生气。她期待着怎样的回答呢?丹金无法想象。

“比起这个,”狡啮说,“你真的打算住在这里吗?”

“不是有多的客房吗?”

弗雷德里卡用大幅度的动作指着房子,仿佛理所应当般回答,堂堂正正。

空着的是原本用作卧室的房间,所以里面留着一张床,对弗雷德里卡来说应该是理想的旅馆。就这样住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妥,丹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
“而且,这栋房子是由政府管理的,不需要一一获得你的许可。”

“话是这么说……”

丹金盘腿坐在地上,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对话。

丹金完全看不出弗雷德里卡的任何真正意图。但至少不是敌人。她曾作为金连叔叔部队的己方战斗,还是狡啮的救命恩人。更重要的是,能驳倒那个狡啮的绝非一般人。自己长大成人的时候,要是能成为这么帅气的人就好了。弗雷德里卡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凛然的气质,让人不由得这么想。

这时,他们听到了靠近的汽车引擎声。

是昨天弗雷德里卡开的那辆四驱越野车。在家门口紧急停车,从驾驶席探出身子的是金连舅舅。

“丹金!”

金连的表情很可怕。怎么了?丹金站了起来。

 

乘上金连的车,狡啮和丹金一起前往宗*。

*译注:是喜马拉雅山区一种类似城堡要塞的传统建筑。

这数百年前的城塞建筑,至今仍作为这个国家的行政机关使用。

宗建在两条河的汇合处,不过桥就进不去。作为战略要冲,这里是理想的选址环境。不过从外观上看,与其说是城堡,更像是寺院。继承了藏传佛教的风格,由独特的设计点缀,大量采用了金色和朱红色。

老实说,狡啮不是第一次来这里。乘坐难民巴士进入首都的那天,狡啮本打算在河边抽烟。那时,河对面远处的古建筑,就是今天的目的地宗。

回想起来,狡啮就是在这附近接受了丹金的拜师。说起来,那个时候看到了河上的桥。走过这座装饰得十分壮丽的古桥,会去到哪里呢?狡啮依稀记得当时的想法。幸好没有心血来潮地过桥。据说进入宗时要穿正装。

 丹金提前自备了正装。第一次见面时,她脖子上围着一条蓝色披肩,叫做“拉丘”,而现在披的是那条的豪华版。这条披肩上有色彩鲜艳花纹细密的刺绣。丹金把它斜挎在左肩上。

男款的正装也有和拉丘一样的披肩,但更长更宽,女性的无法与之相比,叫卡姆尼。长度是狡啮身高的一倍以上,两端有流苏装饰。从构造上看,让人联想到希腊时代的披肩,但穿着方法并不是包裹身体,而是像束带一样卷在身上。

狡啮的那条卡姆尼是金连给他准备的。虽然是和金连一样的白色,不过狡啮借来的那条更利落一些。应该金连放家里作为备用的新品吧。狡啮感激地借过这条披肩,将它披在了够的外面。白色的卡姆尼是平民的标志,据说官职等有社会地位的人有相应的颜色。

顺便一提,今天金连开的这辆汉维(军用车)是弗雷德里卡借给他的。困难的时候都需要互相借助。

弗雷德里卡说她还有别的事,留在了家里。金连显得有些遗憾。

金连走在前面,穿过桥走进了宗里。

桥从中途有了屋顶,从体感上看像是游廊。充满了古老高贵的王国时代的气氛。穿过河面的风吹动着身上的卡姆尼。

“你可真是的……没想到还没有完成难民申请和避难居住登记。”

“我完全忘了。”

面对无奈的金连,丹金唱歌般回答。

不仅没有害怕还很开心。她轻快地走在前面,小跑起来慢慢向宗的深处走去。金连和狡啮紧跟在她身后。

金连苦笑着却没有责备。虽然现在这个场面他在立场上不得不严厉对待,但或许对他来说,外甥女的快乐是能让人心情平静的东西吧。

过了桥就到了中庭。正面看到的有白墙的方形建筑,就是这座宗的核心——办公楼部分。从窗户的数量来看,大约有五层楼高。虽然与废弃的高楼废墟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,但却是旧城区规模最大的建筑。行政手续在其中办理。

在入口处的石阶前,金连停下脚步,叮嘱丹金:

“我会去和官员说。”

金连这是在让丹金不要说话。

丹金无言地微笑着。可能是想要表现:我知道啦,我会保持安静... ... 但看起来有半分玩闹。至少完全没有紧张感。是因为只要把麻烦事留给舅舅就很放心吗。

基于日本弃民二代的立场,丹金的移动会受到限制。在首都逗留期间需要办理规定的手续。虽然舅舅能言善辩但立场不稳定,在狡啮看来有点让人担心。

“顺便帮狡啮延长逗留许可。”

不过重新想想,身为一个流浪佣兵,狡啮自己才更可疑。

狡啮把办手续的事交给了金连。没有必要一起出席真是难得的好意,就接受吧。说起来,狡啮回想起金连本来是专攻文职工作的。之前听丹金说过。所以金连应该对文件类程序很熟悉。

“拜托了。”

“那狡啮你等着!”

丹金挥了挥手,和金连一起走进了建筑物。

 

被留下的狡啮一下子空出了时间。

抬头一看,宗的窗边垂着泥块似的东西。是蜂巢。也许是秋意已深,看不到飞来飞去的蜂。看这样子,应该是建造了好几年才被遗弃的吧。虽说是禁止杀生的国家,但会向蜂类开放的机关建筑也是很少见。

虽然对进去有些犹豫,但机会难得,他决定参观一下周围的环境。

幸运的是,在宗里进进出出的人都很悠闲,即使有不熟悉的外国人到处晃悠也不会有人斥责。

中庭周围有回廊状的外走廊。有三层,出入自由。

登上回廊的台阶,视野一下变得开阔。

立着宝珠形扶手球的栏杆对面,是眺望远处西藏连绵群山的绝佳位置。狡啮自然地挺直了腰杆,整理好衣领。

不过,吸引狡啮目光的是更靠前的山丘。

在嶙峋的岩石隆起处,高高挂着的幡子看起来是灰色的。与随处可见的鲜艳的五彩幡旗颜色明显不同。是葬幡吗?

附近的佛塔升起一缕细烟。

周围还有几个人影。身穿鲜艳的红或黄色衣服的是僧人。其他都是普通人。

是遗属吗?

“那是天葬。”

不知何时,一个僧人站在了他身旁,和狡啮一起注视着着山丘上的仪式。

“当孩子死去时,会驱除污秽,让他们回归天空。”

狡啮也隐隐察觉到了。

但是,真的听到时,他还是感到一阵心痛。

天葬又名风葬,是一种吊唁的方法。把尸体献给鸟,让灵魂回归天上,重新回到轮回转世的循环中。

虽然存在几种葬式,但只有在受藏传佛教影响较强的地区,天葬会采取这种葬式。

“以前没有在这么近的地方举办过天葬。”

僧人说。狡啮凝视着他的侧脸。僧人表情平静,淡淡地说:

“现在,一旦离开首都就危险不断,很多人都是从外地来避难的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

狡啮再次看向山丘上的仪式。

从远处就能清楚地看到穿着鲜艳僧衣的人影,明显比遗属更多,并且分担着各种各样的职责。其中应该也用刀把肉片切成细丝的人。因为这是仪式,是为了鸟更容易啄食的古老智慧。

如果现在这个国家有“西比拉系统”,他们的色相会呈现出怎样的颜色呢?

僧人们、遗属以及死去孩子的灵魂,能得到西比拉的宽恕吗?说到底,他们的灵魂究竟是怎样的颜色呢?在这片土地上不存在被数值化的灵魂价值。灵魂只是作为灵魂,寄宿于肉体,然后终会升天。虽然是肉眼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的东西,但确实存在。

笛声乘着微弱的风传来。

那一定是吊唁的骨笛。令人难以区别是现实,还是幻想的遥远音色。

 

……你被恶灵附身了。

僧人消失了。

取而代之的是白貌男子。他的头发比堆积在遥远山脉上的积雪更白,包裹瘦削身体的纯白衬衫仿佛直接将耀眼的光芒剪下。唯独那双眸子闪耀着金光。

简直像天使一样美丽的男人。实际上,这家伙并不是这世界上的人。

是狡啮亲手从这世上葬送的仇敌——

槙岛圣护。他就站在那里。

不用确认,槙岛用那种声音和语气对狡啮说。

狡啮直直看着前方。注视着那在与其说是山丘,不如说更接近悬崖的岩山上举行的仪式。

据说在这个王国的西边,埋葬死者的时候,会用斧头把尸体的腰骨折断。若是死者仍对这个世界恋恋不舍,就会变成叫“起死鬼”的恶灵。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,所以才会折断骨头……。

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保留这个习俗。不过,有也不奇怪。虽然这个国家基本上都是火葬,但是吊唁亡者的日期是根据僧人的吉凶判断来决定的,因此会有守灵时间。在此期间,生者要守护死者生活。所以昏暗的幻想会有很多机会悄悄靠近吧。

不过,这个先放在一边。

没想到偏偏是槙岛对我说了这样的话。真是过分的玩笑。真是荒诞,让人笑不出来的玩笑。

你是说当时仅仅扣下扳机还不够吗?

槙岛已经不在了。但是槙岛现在仍在我心中。

所谓的亡灵即是过去。

槙岛的窃窃私语变得更加亲切,仿佛要在舌尖反复品味狡啮苦涩的回忆。

没有来自未来的恶灵。

风在吹,好像变得更强了。从佛塔升起的烟向与飘扬的旗帜相同的方向倾斜而去。

你渴望复仇。这是为死者而活的选择。

有鸟儿在飞舞。说是鹫也太小了。

然后你完成了复仇,无法继续在日本容身。

应该是乌鸦吧。它们在等待准备妥当。

为了杀死我,活着的你被牵着鼻子走。

槙岛转向狡啮。

被死人支配着活下去。也就意味着,被恶灵附身……。

狡啮望着远方回答。

……过去并不都是恶灵吧。

他的声音听起来越发爽朗。

我要和这家伙在一起多久?直到下地狱为止?不,这里不已经是地狱了吗?被黑红色的泥一点点绊住脚步,主动放弃自己的立足之地——。但即便如此,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现在似乎正身处并非地狱的某处。天空湛蓝,甚至可以说是透明。这是与天空相连的尽头之地。

……是啊,狡啮慎也。

槙岛笑了起来,似乎并没有完全否认。

 

丹金独自站在宗的中庭里茂密的菩提树树荫下。

她把拉丘的布轻轻摊开,露出里面包着的重要物品。

掌心里是素烧的佛塔。是供养塔,里面有家人的骨灰,

这个国家没有坟墓。因为灵魂会轮回。把骨灰撒进河里,回归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
但是,哀悼死者的心情当然是有的。察察*就是为此而制作的。

*译注:是一种非常小的佛塔。

菩提树旁筑起了一个排着小型转经筒的祭坛。

丹金把带来的察察轻轻地安置在经筒下。

到了关键时刻又觉得难以分开,她便用手掌抚摸,尽情爱抚。但是不能一直留恋。不然家人的灵魂转世回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会变晚。这样想着,丹金果断地放开了手。

闭上眼睛双手合十。这是父亲教丹金的日本式礼拜。

不止是察察,砖佛都是脆弱的。在风吹雨打中,终会回到土地吧。仅仅是看看收在这个祭坛里的东西,就能看到各种风化的过程。

这样就可以了。总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。

当然未必能与丹金重逢。这些她都很清楚。

只是,心情得以告一段落。

祈祷就是告别。这样就可以了。

即使灵魂离去,家人的记忆也会留下。只要丹金还活着,就一定会留下。

丹金突然感觉到气息。

狡啮慢慢走过来,在离丹金稍远的地方停住了。

“……狡啮。”

叫他也不回头。他呆呆地望着远方。

“舅舅办手续好像还需要一些时间。”

“……是吗?”

狡啮终于转向丹金。感觉心不在焉。

“怎么在发呆?”

“……不,没什么。”

听他这么说丹金也无法接受,她把目光转向了狡啮看的方向。

宗屋顶上的装饰沐浴在阳光下金光闪闪。很漂亮。

鸟儿在上飞舞。是两只乌鸦。像互相牵制,又像像是朝着彼此的方向飞行,是想多了吗?

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转经筒的声音,是有人在积功德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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